Sacha

是谁2022年了还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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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挺好

“嘿，Bruce。”

Bruce 走过 Natasha 身边，向她微笑点头，用温和的声音说，“早上好。”从一闪而过的她眼瞳的倒影中，他知道他看起来很糟糕。过去的这一年他都过得很不容易。那……另外一个人，更经常地跑出来玩，还（再次）想逃到世界的另一边去。

但现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他平静下来了——所以他想再试试回到复仇者联盟。自从他上次“出事”已经三个月零五天了，他该感到骄傲的，但这并没有让神盾局陪伴他的执行人员维持笑容或者把手从配枪上移开。

Clint 在走廊中经过他身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咧嘴一笑，“嘿，Bruce。”Bruce 也微笑点头，没有指出满嘴食物的时候跟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在回到自己的——老旧、废弃、满是灰尘的——房间前，Bruce 去了一趟工作室。他探头进去，视线立刻被大量的新设备和科技装置给吸引住了，没有看到别的。

“嘿，Bruce,” Tony 从房间的另一边叫他，Bruce 转身跟他打招呼，露出礼貌的微笑直到——

“噢，你好啊，Bruce。”

另一张离开更近，太近了的脸，闪亮的绿色眼睛，还有那邪恶的，太令人熟悉了的露齿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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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离他上次“出点小事”是 16 分钟，而 Bruce 仍在用手抓着他沾满灰土的头发，踱着步。他的衣服在脚下破烂不堪，Natasha 已一言不发地递给他一条膝盖和胯部都破烂的旧裤子，不过质量仍然比他以前的都要好。

Tony 告诉过他不要碰任何东西，当 Tony 盯着“他的宝贝们”并试图从残骸中抢救所剩无几的“宝贝”时，笑得灿烂而心碎。 Loki 坐在 Tony 的桌前，穿着靴子的长腿架在键盘旁边。他居然还敢装出一副被整个情况逗乐的样子，对这一片狼藉毫不在意，但每当 Tony 看向他时，他就摆出一副几乎像是愧疚的神色。

Bruce 不知道自己是想帮忙，还是道歉，还是对某个恶作剧之神大吼大叫，然后——

哦，等一下。他刚才就把最后一部分给做了，不是吗？

“不如来帮一点忙，”Tony 一边拨弄着断了的桌腿一边对 Loki 抱怨。

Loki 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无邪地说，“但是，Tony，亲爱的，你说过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Tony 诅咒着把残余的碎片推到一边，看起来几乎要流泪了。 “好吧！”他怒道。 “我收回这句话！”

Loki 慢慢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让 Bruce 脊背发凉。邪神身体前倾，双脚飞快落地。 “很好，”他说，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低声喃喃着轻柔的不明言语。家具开始移动并重新组合在一起，几分钟之后，房间就和 Bruce 出点小事前一模一样了。

Tony 发出一声介乎于叹息和呜咽之间的声音，跳起身，把 Loki 拉向自己亲吻他。

Bruce 不得不深呼吸，平静地呼吸，以免再度惊慌失措。

“哦，”他咆哮道，“什么鬼？什么鬼？”

“放松，Bruce，” Tony 说，伸出手掌做出安抚的手势。

Bruce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握紧发抖。他闭上眼睛，松开手指，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吸气，呼气。

吸气。

呼气。

Bruce 睁开眼睛看到 Loki 长臂如蜘蛛般环住 Tony 的肩膀，于是他闭上眼又重新开始以上过程。

“我猜你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一些东西，”Tony 的笑声有点颤抖。

Bruce 摇摇头，抿住唇，在他忍不住杀人之前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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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习惯的。”

“呃，哦。”

Steve 和 Bruce 并肩坐在屋顶天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虚空，手里拿着无法让 Steve 喝醉，而 Bruce 又不敢喝的酒。主要是为了手里有个酒瓶的感觉，Steve 说。为了怀旧，为了念想一些曾经的平静。

但事实相反，Bruce 不得不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喝手中的酒，或者至少只在 Steve 大口喝的时候小口啜饮。他开始明白当孕妇的感觉了。

“一开始很奇怪。”

“嗯哼。”

更多尴尬的沉默，更多的凝视虚空，更多的假装喝着他们俩都想要但又无法真正拥有的酒。

终于，Bruce 震惊地发现他对一切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手中的瓶子上的水珠，湿漉漉的标签开始在他的指甲下剥落，温暖而坚定的 Steve Rogers 在他身边，微风吹拂，夜晚本该是愉快的。

但 Bruce 颤抖了一下，曲起双腿，抱紧了自己。Steve 继续凝视，啜饮，完全没有关注身周的任何事。

“多久？”Bruce 问道。Steve 眨了眨眼，好像刚醒过来，打破了刚才的重复行为，看了看 Bruce，然后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正在摆弄的瓶子。

“差不多一年了，”他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会被问这个。

“没有事故？”Bruce 问道。

Steve 哈哈大笑。 “我不会说没有事故，”他回答。 “一些。一两个大的，但是，他们每次都弥补好了。”

Bruce 摇摇头，以手抚额。 “神盾局也没意见？”

“他们在密切关注。”

Bruce 点点头，皱起眉头。 “那你呢？”

Steve 动了下身子，Bruce 从他略显紧绷的姿势中看出他的不安和犹疑。 “我想……”但他最终摇摇头，避开话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Bruce 点点头，继续假装喝他的啤酒。

❖

晚饭后，Bruce 总是喜欢在电视机前放松一下（一个罪恶的大装置，如果盯着太久会伤到他的眼睛）并看报纸。他通常把新闻作为背景噪音上，但如果他看到让他沮丧或生气的事情，就会换频道。他知道这个世界有问题，不需要再被提醒。

是那种例行公事感令他感到放松，不用思考，正常。因此，当他架起双腿，开始用手指翻阅报纸，而频道突然换到《宋飞正传》的重播时，他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他从报纸之上看过去——沙发的另一端坐着 Loki，穿着牛仔裤和 T 恤，看上去异常地正常，赤脚架在咖啡桌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他转身面对 Bruce 的目光，带着无辜的笑容。

Bruce 清了清嗓子，笨拙地挪动了下，深呼吸，以防止另一个家伙出现。

“呃，”他轻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Loki，我有这样的习惯——”

“嗯，而这是我的习惯，”Loki 友好地微笑着回答。

“你的...？”Bruce 皱起眉头。他抿了抿唇，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不，不是！我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里，一个星期了，一次都没见过你！”

“嗯，也许我只是开始一个新的习惯。”

“哦亲爱的上帝。”Bruce 用手抚脸，向神祈求耐心。

“但你没搞明白，”Loki 甜甜地说。 “我的习惯是没有习惯。不过我确实喜欢这里的凡人‘宋飞’。他挺有趣的，或者说有点自恋。”

Bruce 记得他过去常常虔诚地看刚出炉的《宋飞正传》。他突然意识到对 Loki 来说这些都是新鲜的。

“好吧，”他叹了口气。 “我想比起你能做的其他事情，这还不算糟糕。”

“小心点，”Loki 低声说，眼睛还停留在屏幕上，“我可能认为这是一个挑战。”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Bruce 摇摇头，放下报纸，靠回去，享受重播。他看着熟悉的台词笑了起来，距离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一集已经足够久，他仍然可以享受。

“按照惯例，”过了一会，Loki 问道，“是否需要以这种方式拒绝人们喝汤？”

“不，”Bruce 笑道。 “不，那是……这就是笑点所在。” Loki 点了点头，但似乎仍在深思。

广告期间，Bruce 瞥了一眼穿着毫无威胁的 T 恤，赤着脚的 Loki，问：“这是你试图赢得我的方式吗？”

“谢谢了，”Loki 讥讽道。 “好像我在乎你对我的看法似的。如果我真要'尝试'，你已经像小狗一样向我摇尾巴了。而且，当你变成绿色、愤怒、到处乱砸的时候，你才更有趣。”

“就像砸你的脸一样，”Bruce 不假思索地说。然后他睁大眼睛，笑得近乎愧疚，说：“对不起。”

而 Loki 只是笑了起来。 “不，不，”他说。 “这让你在我心中的评价提高了。一个厚脸皮。”

Bruce 被震到了，这简直是 Tony 会说的话。他盯着 Loki 看了很久，心潮起伏。

他听到厨房里传来脚步声，然后——

“嘿，伙计们，” Tony 走进门。然后 Bruce 看到了——尽管那只出现了一瞬：当 Loki 看到 Tony 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笑容消失得比 Bruce 眨眼还快，但它确实发生了，那种反射式的微表情，他觉得即使 Loki 都无法假装。

Tony 扑通一声倒在他们中间的沙发上，紧紧靠在 Loki 身上。Loki 现在一脸冷漠地盯着电视屏幕。

“一切都好？”Tony 问 Bruce。Bruce 意识到刚才他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挺好，”他继续看起了报纸，嘴边带着一个秘密的微笑。“一切都正好。”